要是真的是我管得不怎么样,侯府众人为什么不收回掌家权自己管?噢,
他们也不是没收回过,只是没几天就哭着求着我重新掌家罢了。
三则向我炫耀她和她的孩子更得宠,让我羡慕嫉妒呗!可笑,我有富可敌国的娘家,
还有十个侯府都比不上的私产,我会羡慕嫉妒一群穷鬼?我还没开口回怼,
我女儿倒是急吼吼地先说话了。“哪里来的村妇跟敢我娘亲攀姐妹关系?
我瞧着您眼尾的皱纹都要耷拉到下巴了,站在五十多岁的祖母身边像一对姐妹,
明明比我娘亲老还比我娘亲丑,怎么好意思叫我娘亲姐姐?
另外您说您以为我娘亲会先去探望您,请问,我娘该以什么身份又以什么礼仪去探望您呢?
主母探望妾室?外室?还是无媒苟合的荡妇?”女儿毫不留情面的话,震惊了在场所有人。
她说的话不假,过去十几年我在京城养尊处优,天天好吃好喝注重保养,
还有用不完的胭脂水粉,我跟我十四岁的女儿站在一起,别人都说我们像姐妹。
柳氏在边关饱经风霜,还连生三胎,又要照顾男人又要照顾孩子,
偏生我的夫君齐宴又不是能过苦日子的主,他的军饷和侯府每月寄过去的钱,
都不够他与那群同样跟他在军中混军功的狐朋狗友们吃吃喝喝的。
他们母子四人日子过得清贫,自然比不上在京城娇养的我。“你住嘴!不许你侮辱我娘!
我娘说了,不被爱的才是妾室,若不是因为你,我娘早就嫁给我爹在京城享福了!
”这时边上一个看上去憨憨的,个头比我儿子矮上半个头的男孩愤愤说道。
我女儿冷笑一声:“既然如此,爹和你娘是真爱,当初为什么要娶我娘进门呢?
怎么还能跟我娘生下我和我哥哥呢?都过了十五年了,这么长的时间里,
爹为什么不休了我娘娶你娘,然后再把你们接回来京城享福?还是爹觉得,你娘和你们,
都不配过好日子?”女儿简直是我的嘴巴替!“才不是,爹说了,
今天他会请旨娶我娘为平妻,到时候我娘就是与你娘平起平坐的正室夫人,
甚至可以把你娘贬为妾室。以后我就是侯府世子,侯府的继承人,而你们,
以后只能在我手底下讨生活!哼,我爹还说了,以后要是我实在不喜欢你们娘几个,
把你们打发得远远的看不见就行,要给你们留口饭吃,不要对你们赶尽杀绝。”“我看,
你们根本不配我善待你们,你们等着,等我当了世子,
第一个件事就是把你们打发到庄子上自生自灭!”我看着面红耳赤的,
比我儿子还年长的男孩,
差点笑不过来:“那我还要感谢你爹的仁慈以及你还愿意留我们一命?”“够了!
”老夫人跺了跺手里的拐杖:“叶氏,你跟孩子们计较什么。你要进宫,
自己另外找马车去吧,这侯府的马车坐不了这么多人。”说完就在佣人的搀扶之下,
狠狠地踩上在地上弯着腰等她上车的马夫的背上,上了马车。婆母睨了我一眼,
拉上旁边一小女孩的手就要上车,却拉了半天拉了不动,她回头,
才发现那个看着比我女儿小不了一两岁的女孩,正直勾勾地盯着我女儿看。“嫣儿,
你看什么呢?”婆母问。女孩回神,随即勾起一抹甜甜的浅笑,
对着我女儿说道:“想必这位就是姐姐了吧,姐姐你的衣服首饰可真漂亮呀,
我在边关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衣服首饰。”她那双眼中流露出来的满满的艳羡,
要是手被人牵着,她都想上前伸手摸一摸。只是,那眼神中,其中夹杂的不甘和贪婪,
没有逃过我的眼睛。我女儿对她也心生不喜。她扬起了头,斜眼俯视她:“喜欢啊?
喜欢叫你娘买给你啊,我这全身上下的衣服首饰加起来上千两都有了,
全都是我娘用她的嫁妆给我买的。哦,我忘了,你娘是无媒苟合,奔者为妾,没有嫁妆!
”说完女儿用鼻孔“哼”了一声,抬头挺胸地朝街对面走去。
那里已经停了一辆比侯府马车宽敞和富丽几十倍的马车。
马车上赫然印有“大晟第一皇商”的印记。
“大晟第一皇商”是当今圣上亲封给我娘家叶家的。“大晟第一皇商”的印记,
也是圣上亲自颁发的。我朝老夫人和婆母摆摆手:“我娘家的马车来接我们母子三人了,
先走一步!”就侯府那破马车,我才不稀罕坐呢。......这是场极盛大的宴会。
宫门口人影攒动,停满了各府的马车。身份越高,马车停的位置就离宫门越近。
加盖着“大晟第一皇商”印章的叶府马车,畅通无阻地停在了亲王们的马车后面。
不是我们身份高,而是各路王爷和世家们给叶家面子。我和嫂子刚从马车上下来,
周围便有一大群人围了上来。都是各府的贵夫人和贵女们。她们嘘寒问暖,脸上都带着真诚。
儿子女儿告别了我们,就匆匆跟着候在宫门口的公主皇子们走了。
我和嫂子则在贵妇和贵女们的簇拥之下,随意在宫里逛着。被人簇拥着,
一口一个“候夫人”的叫着,我很是受用。偶尔瞥见老夫人领头的侯府那一群人,
被人指指点点和鄙夷。“堂堂侯府,怎么能领着一群下人进宫,这天大的喜事,
也不好好拾掇一番,这是不重视吗?如今这太平盛世,国泰民安的,
也不怕这副寒酸样犯了圣上的晦气!”“他们哪里是下人,是柳家那位与人私奔的庶女,
当年谣传她是一个落魄书生跑了,没想到原来是勾搭上了永昌侯啊!”“可不是,
听说她的长子比侯夫人叶氏的孩子都大上几个月呢。”“原来私奔前就已经珠胎暗结了呀,
可真是不要脸啊。”“听说啊,柳家已经她除出族谱,不认她这个女儿了,
哪怕如今侯爷立了军功回京,柳家人也不待见他们。”“柳家的营生都跟叶府有关联,
怎么可能舍小失大?一个庶女罢了!”“这永昌侯,真不地道,叶娘子在京城本本分分,
做了那么多善事,这么些年,都是一个人照顾一家子老小,打理侯府家业,
靠着娘家帮扶才养活了侯府几百号人,如今刚立点军功,
就明目张胆地带着外室和私生子女出来招摇示人,这不是打正室原配的脸吗,
一点面子都不打算给叶氏留啊!”“要我说啊,就是叶氏性子太温和了,要是我,
早就把那狐媚子的脸抓烂了,再把那群私生子女逐出京都,哪里还给得他们脸面,
能这般冠冕堂皇地进宫面圣?”“反正不管怎么说,永昌侯夫人,我只认叶氏,
以后迎来送往人情世故,但凡不是叶氏出面,我勇毅伯爵府就跟永昌侯府断绝往来!
”“我也是!回头我会告诫我的子女们,不许他们跟那些奸生子女往来,上梁不正下梁歪,
谁知道一个与人无媒苟合的女人能教养出什么样的孩子来。”“我也是!
我们丞相府也站队叶娘子!”......那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,
看着眼前个个衣着华贵,举止不凡,但偏偏对他们目露凶相,没有好脸色。
他们都瑟缩在大人的身后,面露胆怯。别人越是同情我,就越是鄙夷侯府众人,
措辞也越来越不给侯府面子。侯府众人个个面色难看,
他们尤其看不得我被人群簇拥恭维的风光样子。瞪着我的眼睛,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。
特别是柳氏,看我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嫉恨。估计她是觉得,
我现在拥有的一切本应该是她的吧!想来,他们也是从来没料想到会出现现在这种局面。
他们什么都想不明白,侯爷在边关养着外室和私生子的事一直都瞒得很好。
今天侯爷和柳氏一行人更是分开入京的。柳氏母子四人不过是在侯府待了一会儿,
怎么现在满京都知道永昌候在边关养了外室还生了私生子女的事。
甚至连大儿子比叶氏的孩子都大上几个月的事都知道了。再说了,
按理来说侯爷也是有功之人,大家应当会对侯府宽容一些。况且侯爷夫妻分离十几年,
养个外室委实正常。这在京都的世家大族里,这种现象根本不稀奇,甚至,由外室抬为妾室,
或者直接扶为正室,也不是没有过。何至于众人如今表现得如此愤愤不平,纷纷站队,
指责侯府。大家什么时候这么闲了?再说了侯府养谁做外室,扶谁做正室,
都没碍着着别人什么事吧。他们为何如此不给侯府面子?侯府众人还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,
宴会要开始了。大家按身份地位列席入座。侯府因为侯爷后勤军的将军职位,
被安排在第一排中间靠后的位置,刚好能看到皇帝的大致轮廊。不出意外的,
齐宴身侧除了端坐着老夫人、婆母、还有柳氏母子四人。而我,自然识趣,
不会去挤着他们坐。也省得跟他们一样被人指指点点,被人当成笑话一样观赏。
尽管只是匆匆一瞥,我还是能看到老夫人和婆母向我投来的愤恨的目光。倒是齐宴,
我本以为他跟侯府诸人一样,应该是不待见我的,
没想到他看我的眼中竟然有几分惊艳是怎么回事?
我眼角余光还看到旁边的柳氏狠掐了他胳膊一把。我只觉得可笑。叶府的座位虽然在第二排,
但是比侯府的更靠前,就在亲王的后面。我父母远游去了,
我的哥嫂自然给我和我的子女们留了位置。在这里,
能更清楚地看到端坐在上首的帝后的表情。在皇帝一番豪言壮语后,开始论功行赏。
首功当然是元帅,军师,以及冲锋陷阵的将军和士兵们。有封王封侯的,有士兵当上将军的。
除了身份上的提升,还有良田府邸,金银珠宝等财务方面的赏赐。
封赏官按照封赏名录上的名单,念到永昌侯齐宴时,封赏官还没开始唱他的功绩,
齐宴就迫不及待地走了出来,跪在下首。“启禀陛下,臣愿意用军功讨赏!
”皇帝今天心情极好,自然笑允:“爱卿请讲!”然后齐宴当着满朝功臣及家眷们,
开始述说这些年在边关的不易,又讲到他与柳氏是如何的青梅竹马,相知相恋,
后来又迫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了我云云,
然后便又讲述柳氏是如何不顾名声名跟他远赴边关,
十几年如一日地照顾他以及为他生儿育女。真的劳苦功高!他感念柳氏的付出,
如今想要用军功向皇帝讨赏,请皇帝赐婚他与柳氏,让她以平妻的身份进门。
我知道齐宴的打算,他也自知柳氏与他私奔生子,长子还比婚生子年龄大,多少会落人口舌。
为了让柳氏和孩子以后在京中能有些脸面,所以他当众请旨赐婚,
一则要向满京的贵人展示他对柳氏的重视,以后轻视她柳氏就是轻视他永昌侯。二则,
只要得到皇帝赐婚,日后别人顾及皇家颜面,自然不会再出言置喙柳氏的身份和孩子的出身。
齐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算计和对柳氏的深情里,全然没注意到他说的话越多,
皇帝的脸色就越黑。原来,这些年,叶家在我和哥哥的经营之下,已经做到了晟国首富,
只是,我和哥哥深知,要想富过三代,必须要有权贵撑腰。然而,这满京的权贵,
谁又能贵过皇帝。于是哥哥大手一挥,通过皇后娘娘的引荐,进宫面圣,
不仅将叶家的半数家财奉上,还将叶家的所有产业分了六成的利给皇帝充盈国库。
叶家家大业大,哪怕是只有四成的利,也够叶家全族上下吃上几辈子都吃不完了。财富太多,
保不住,会成为全族的祸端。从此,叶家赚的钱再多,都没有皇帝赚得多,叶家全族上下,
光荣地成了皇帝的打工人。皇帝为了保住他的利益,自然也会保住叶家的利益。不仅如此,
皇帝还下放了很多敏感领域的经营权给叶家。也因为叶家的识趣和慷慨,
皇帝亲封了叶家“大晟第一皇商”的名号。也亏得我哥哥争气,
没有因为跟皇帝有了利益上的挂钩而膨胀,反而更清楚地明白一家独大早晚会招来横祸,
于是很多皇帝分发下来的产业,我们都乐于与其他商户合作分享。
我们更加兢兢业业地发展经营,不仅在大晟国内取得巨大的成功,还成立了大晟商会,
将铺子开到了几乎大晟国能到达的所有国度,不仅我们叶家赚钱,
也带着大晟的其他商号赚到了钱。最近十年来,大晟的营商环境有史以来最好,
民间到处是一片繁荣的景象。因此,大晟国库充盈,物资富足,边关的将士们粮草物资无忧,
自然能打胜仗。当然这些不全是叶家的功劳。归根究底是皇帝贤明,知人善任的结果。
本来今天的论功行赏是有几大皇商的,我们叶家更是头一家。但是,为了避免给别人错觉,
说大晟的军队是商户们养的云云,抢了皇帝和兵部的风头。另外皇家,
也忌惮商户与朝中权贵交往过密,导致权钱交易,故而在朝堂上很少有商户能露脸的机会。
所有,给皇商们的封赏留到最后一笔带过。就算如此,
皇帝心里明镜似的非常清楚叶家对大晟国的贡献,更清楚地知道,尽管我已嫁入永昌侯府,
但是叶家的产业有三成左右是我在打理。这些年,我在京都乐善好施,几乎散尽了嫁妆,
将自己的名声经营得极好。齐宴本身资质平庸,年少时就是京中出了名的不学无术,
在军中能混到后勤将军的地位,少不了是看在我和叶家的面子上。
每每前线有十分紧需的物资时,元帅或者军师不是第一时间给皇帝或者兵部申请供应,
而是命人快马加鞭到叶家各地的商号传话,叶家诸人自然全力以赴,以军需为第一要务,
不敢耽搁。因此,元帅军师和头部的将领们,几乎没有不卖叶家面子的。
齐宴作为叶家的女婿,自然得到了优待。可惜,他原本只是去混个资历,
好以后回京了去兵部领个闲职,乍然间被元帅提拔为后勤军清点和看守物资的将军,
还以为是军中是看中了他永昌侯的身份和才华才提拔的他。他并不觉得他是沾了叶府的光。
如今,齐宴当了这个挂名的闲职将军,倒让他膨胀起来了。不仅养了外室生了一群私生子女,
还要当众求娶平妻落我的面子。皇帝若是同意了他,就表明皇帝对我和叶家的轻视。
难免让我和叶家寒心。皇帝若是不同意,那就是在这高兴的日子里驳了有功之臣的脸面,
也很扫兴。所以,皇帝脸不臭才怪呢。好在,皇后娘娘在皇帝耳边说了几句,
只见皇帝嘴角上扬,想来是有了很好的主意。然后皇帝当场就宣布了。
同意了齐宴用军功换取娶柳莘莘为平妻。同时封我为一品诰命夫人,齐宴永不得休妻,
除非我自愿提出和离。封我的儿子齐枫为永昌侯府世子,我的女儿为乐安郡主。之后,
再没有提其他财务方面的封赏了,皇帝挥一挥衣袖,匆匆叫齐宴退下,忙着封赏下一个。
他多大的脸面啊,耽误大家这么长的时间。齐宴有些惊愕,这就完了,
他在边关15年到头来只得了一个平妻?侯府众人脸色说不上的复杂。
他们好像如愿了又好像没有完全如愿。出乎意料地,皇帝居然大手一挥,
给哥哥封了个兴国侯,虽然没什么实权,也没有食邑,
但是子孙后代不再受制于商户的身份不能科考。这着实令我和哥哥惊喜了。
......封赏结束,紧接着就是大家吃吃喝喝,表演节目。几位皇子公主为了助兴,
连同一些京中的公子贵女,做一些才艺展示。我的儿子女儿都有节目。
我儿子与众人现场比试书法,题字,还现场作了诗,歌颂如今的太平盛世和国泰民安,
十分应景!他举止大方,惊才绝艳,获得了满堂赞誉。
我女儿的舞剑和古琴也是冠绝整个京都贵女圈,赢得满堂喝彩,被誉为京都第一嫡女。
侯府诸人眼睛看呆了。想来,他们平时极少关注我的一双儿女,甚至因为不喜我的作风做派,
连带着不喜我的儿女。他们倒是没想到我的子女竟然能如此出众。我的子女才华横溢,
惊才夺目,反衬出龟缩在齐宴和柳氏身旁的几个私生子,胆小怯懦,和小家子气。
帝后当场赞誉我教子有方。我们母子三人出尽了风头。......散场时,
皇后娘娘留了我去她宫里坐坐,我顺道跟她求了一道和离的懿旨。如今的侯府,
对我来说已经没有继续待着的意义了。我嫁进侯府,最大的价值就是,利用侯府夫人的身份,
出席各种宴会,几乎结识了京中所有的权贵。初到京城的那几年,我是京都有名的散财娘子。